风暴眼 | 轻“舟”已过万重山 华为迎来更坚强的CFO

凤凰网《风暴眼》 出品

作者 | 徐硕、王欣

编辑 | 赵泽

核心提示：

1.当地时间9月24日，重获自由的当天，孟晚舟便踏上了回国的行程，今晚将落地深圳。在搭乘中国政府包机回国途中，孟晚舟在朋友圈发了一则“月是故乡明，心安是归途”的回家感言。

2.从基层财务员工做起，经过多年的磨砺，成长为华为公司的副董事长、首席财务官，在华为承担着越来越重要的职责。

3.每每谈起孟晚舟，任正非都有些激动。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多次表示“非常想念孟晚舟”。但他也表示，“华为不会牺牲人民的利益，来换取女儿的自由，我已经做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准备了。”

4.任正非曾说，孟晚舟回来还是继续做CFO，当然这个CFO意志更坚强了。如今，孟晚舟归来，尚未走出困境的华为仍需振奋精神。

“月是故乡明，心安是归途！”

9月25日，搭乘中国政府包机归来的途中，孟晚舟在朋友圈发布了一则回家感言。

此时的她，已经阔别中国1028天。2018年12月孟晚舟在加拿大被拘押，在将近3年时间里，案件历经多次审理，始终胶着反复。

诚如孟晚舟在感言中的表述：过去的1028天，左右踟躇，千头万绪难抉择；过去的1028天，日夜徘徊，纵有万语难言说；过去的1028天，山重水复，不知归途在何处。

（图：9月25日，孟晚舟归国途中发布的回家感言。）

幸运的是，经中国政府不懈努力，事情发生了转机。9月24日美国司法部与孟晚舟达成延后起诉协议，并且通知加拿大撤回引渡要求。

加拿大法院随即终止引渡程序，免去孟晚舟所有保释条件将她释放，孟晚舟可以自由离开加拿大。

当地时间9月24日当天，孟晚舟便踏上了回国的行程。

“虎父无犬女”

孟晚舟不仅是华为创始人任正非的长女，更在华为担任副董事长、首席财务官。

在被加拿大“非法”拘押之前，孟晚舟并未过多地出现在公众场合。出事之后，公众才更多地了解这个低调的女子，甚至有不少陌生人提出愿意用自己的资产为孟晚舟担保。

2018年12月19，在被拘押的19天后，孟晚舟在日记里写道：“当自己遇到危难的时候，才知道曾经被这么多的陌生人关爱着。”

不能离开的加拿大的日子里，孟晚舟坚持学习，充实提高自己。尽管脚腕上戴着电子脚铐，但她每次出现在大众面前时总是面带微笑，从容淡定。

这份豁达与坚毅，与孟晚舟的成长经历密不可分。

（图：当地时间2021年9月24日，加拿大温哥华，孟晚舟离开温哥华的家时，面带微笑。）

孟晚舟是任正非与第一个妻子孟军的女儿，出生于1972年（出生时名字为任晚舟）。孟晚舟儿时父母都在部队工作，因此她的童年与父母聚少离多，多数时间是和姥爷生活。上初中时，孟晚舟被送到了爷爷曾任校长的贵州都匀一中读书，开始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在上高三时，孟晚舟才来到深圳，并考入了深圳大学学习财务相关专业。1993年，年仅20岁的孟晚舟加入华为，当时她和另外三个女孩承担了总机转接和文件打印等行政工作。

“那时候，公司的总机是一个有着密密麻麻键盘的平板，足足有一张办公桌那么大。每当电话进来，红红绿绿的信号灯就会不停闪烁。手忙脚乱的我，不知道曾经转错过多少电话。”孟晚舟曾在《华为人》内刊中提起自己早年的工作。

在华为“打杂”了几年后，孟晚舟想去国外读研深造，但因“有移民倾向”的理由被拒。1997年，孟晚舟考入华中理工大学（现华中科技大学）攻读财务专业硕士研究生。一年后，孟晚舟研究生毕业重新回到华为工作。这次她不再做行政，而是开始了与所学专业相关的财务工作。

从基层财务员工做起，经过五年的磨砺，2003年，孟晚舟开始负责建立全球统一的华为财务组织，从组织架构、业务流程、财务制度和IT平台“开刀”，使得华为全球的财务组织以更高的效率和更低的成本运作。

之后，在华为全球账务系统的统一化和标准化建设中，孟晚舟主导建立了五个账务共享中心，覆盖和支撑全球的会计核算工作，并推动华为全球集中支付中心在深圳落成。同时，孟晚舟还负责实施华为集成财经服务的变革项目，该项目实施能为各级经营组织提供更完善、更准确、更有价值的财务数据。

在华为从事财务工作的10余年，孟晚舟担任过销售融资与资金管理部总裁、账务管理部总裁、华为香港公司首席财务官，国际会计部总监等重要职位。

2011年4月17日，在华为工作了近20年的孟晚舟成为了华为新一届董事会成员、公司常务董事、首席财务官，也有更多的人知道了她是华为的“长公主”。

2018年3月23日，经持股员工代表会投票选举，孟晚舟出任华为副董事长。

此时，在华为职责越来越重要的孟晚舟，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几个月之后，她会被困在异国，并且一困就是将近3年之久。

异国受困，让任正非心疼

2018年12月1日，孟晚舟原本要与任正非一同参加阿根廷的一个会议，同时担任该会议的主持者，任正非需要晚两天出发，而孟晚舟却在加拿大转机时被加拿大警方逮捕，同时以国家安全为由，没收其手机。

（图：2018年12月，孟晚舟被加拿大警方带走的画面。）

2019年1月29日，美国司法部正式向加拿大提出引渡孟晚舟的请求，并递交了美国司法部《引渡案件记录》（ROC）。ROC称，孟涉嫌所谓的“欺诈罪”，未如实陈述华为与Skycom公司的关系，导致汇丰银行面临在美遭受民事和刑事罚款的风险，指控的关键证据来自汇丰银行提供的一份PPT。

而直到此时，孟晚舟和华为才清楚，美国指控的“金融欺诈”源于2013年孟晚舟和汇丰银行在香港一家餐厅里做的一次非正式交流。彼时，应汇丰之邀，孟晚舟与时任汇丰亚太区全球银行业务负责人Alan Thomas会面时，就Skycom、华为与Skycom的关系等问题进行了说明。交流后，汇丰银行邮件索要这份PPT，又将这份PPT给了美国，使之成为美国起诉孟晚舟的关键证据。

2019年3月6日，在案件进入引渡司法程序后，孟晚舟首次在卑诗省省高等法院出庭，此次持续不足20分钟的聆讯主要为程序性内容；6月，孟晚舟四位主要律师签署一项声明，要求加拿大终止由政治原因发起的引渡；9月底，孟晚舟引渡案再次开庭审理，引渡案进入实质性审理阶段；11月初，孟晚舟律师团队向法庭提交了一份申请，认为孟晚舟的引渡程序不满足加拿大《引渡法》中规定的双重犯罪标准，呼吁加拿大政府立即终止对孟晚舟的引渡程序。

不知不觉中，官司打了一年，加拿大依旧没有释放孟晚舟的意思。

（图：2021年8月18日，孟晚舟引渡案听证会结束，孟晚舟离开法院。）

在孟晚舟被“逮捕”的几年间，华为的处境也尤为艰难。先是被美国拉入芯片实体清单的行列，随后在5G、半导体等多个项目上受到美国制裁。任正非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我们觉得除了困难，都是困难，没有不困难，“今天可能碰到的问题，我们十年前就意识到了，但不是没有准备的来应对今天的局面，虽然有影响，但问题不大。”

而面对孟晚舟的处境，任正非在一个企业家的理性和一个父亲的温情间做出了最艰难的取舍。

“美国以为抓了她，我们就会垮掉，但你看我们根本不会垮，还在前进啊，即使哪一天我不在了，华为前进的步伐也不会改变。”面对美国的打压，任正非表现得无所畏惧，“华为不会牺牲人民的利益，来换取女儿的自由，我已经做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的准备了。”

每每谈起孟晚舟，任正非的情绪都有些激动。这个年近80的老人，一生都在专注于华为的事业，在子女身上的时间格外有限。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曾多次表示，非常想念孟晚舟，“她在为我受苦，感觉非常对不起她，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图：华为创始人任正非。）

归来亦可再少年

“除了胜利，我们别无他选。”孟晚舟曾表示，认罪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美国曾想通过让孟晚舟认罪的方式，来使其获得人身自由，尽管孟晚舟在协议中承认司法部指控的事实，并承认是职务行为，但孟晚舟不承认美国司法部的三项罪名（欺诈银行、密谋欺诈和邮电欺诈）。

不仅如此，2019年5月15日，美国商务部还将把华为及70家关联企业列入实体清单，今后如果没有美国政府的批准，华为将无法向美国企业购买元器件。2019年5月，谷歌在特朗普的要求下，开始限制安卓系统和相关应用在华为的使用。

而就在9月24日的华为全连接大会上，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也谈到，华为由于受到美国的制裁没有芯片，面临了很大的挑战，想买华为5G手机也基本买不到，但是华为不会放弃手机业务，也不会将其出售。

在5G芯片技术领域，国内已经有企业突破了美国长期垄断的射频5G芯片，未来华为也有机会通过外挂的方式实现手机的5G功能，即使美国亟需断供华为5G芯片，华为也将有办法进行破解。

据统计，华为2019年手机出货量为2.4亿台，2020年出货量为1.9亿台，2021年预计不超过5000万台，而随着高通恢复对华为的芯片供应，国产射频5G技术也已经取得了突破，华为的窘境或许有可能解除。

（图：华为杭州总部。）

任正非也在公开场合表示，我们被美国打压的这两年，人力资源政策从未变过，工资、奖金发放一切正常，职级的晋升、股票的配给等一切正常。“华为从两年前在混乱的惊恐中反应过来，形成今天的阵列。”任正非说，即便不用最好的零部件也可以造出高质量的产品，极大的改善了盈利能力。

在任正非看来，5G是接下来的竞争热点，全球能做5G的厂商只有几家，能做微波的非常少，但华为做到了，同时做的很好，少数国家的拒绝不能代表华为在其他地方也受到拒绝。“虽然5G的发展是缓慢的，现在网络结构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会面临嘴巴很大，喉咙很小的问题。”任正非表示，华为目前拥有上千名基础研究专家以及工程师，想要和西方公司平等，只有踏踏实实的干，“华为一没有背景，二没有资源，除了人的‘脑袋’，一无所有。”

而对于孟晚舟，任正非则认为要担负华为这样一个技术公司的领导人，一定要有很强的战略洞察能力，可能需要洞察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更远的时间，判断社会或者公司发展的方向，所以没有洞察能力的人，很难领导这个公司，华为这样一个科技公司，领导人需要有深刻的技术背景。孟晚舟回来还是继续做CFO，当然这个CFO意志更坚强了。

“回家的路，虽曲折起伏，却是世间最暖的归途。”她在归国感言的最后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