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突然告别,平遥国际电影展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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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樟柯突然告别,平遥国际电影展何去何从?

贾樟柯

贾樟柯

昨晚,平遥国际影展即将从下届开始、从其创办者贾樟柯导演手中移交给平遥县政府的消息,一时震动了娱乐圈,甚至上了知乎的热搜。

贾樟柯离开平遥影展

贾樟柯离开平遥影展

贾樟柯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 “可能今年是我们这个团队做的最后一届平遥国际电影展。我们没有花政府一分钱,全部是社会的资本,我们已经把这个品牌打造好了。

与此同时,他还表示,电影展是一代一代人要往下办的。“它不是一个人,这个机制也不应该是离开一个人就不能再办了,所以我觉得我们早离开,早培养新的团队,让新的团队接手,让平遥国际电影展摆脱贾樟柯的阴影,让它获得独立的生命力,这是非常急需的,所以我们选择在它强壮的时候离开。

贾樟柯的这一席话,让许多电影从业者和媒体人颇为吃惊。昨日是平遥影展的倒数第二天,除了资深影迷与少数记者外,大多数影展的参与者已陆续离场。而在这之前,大家也未曾获知任何的风声。

突然离开背后

有电影从业者在朋友圈表示,据说贾樟柯的发布会是临时召集的,做出告别的决定很突然,赵涛老师下午接受媒体采访时还在谈明年平遥电影节的展望。

但据娱理报道,贾樟柯的离开,在这届电影节上似乎已现“端倪”:

等开幕了才开始放票,没有确切排片表,有几部电影甚至连片名都没有,被命名为‘藏龙A/B/C/D’;

此后,这四部ABCD又对观众进行了退票,只做内部保密性质的‘学术交流’,不再公开售票。

随后,大众才得知这四部神秘的影片《不止不休》《妈妈和七天的时间》《裂流》《汉南夏日》均在今年影展获奖,然而影展的获奖消息在第二日后便不再有官方发布……

这些影片放映方面出现的临时变故,难免会引来影人对未来影展私人化与个性化表达的隐忧。

毕竟,在全国大大小小的十多个影展中,不同于北影节聚焦的经典老片和各个大师班的论坛,上影节对产业化的重视,还有海南、长春等影展也是举城市之力来举办;平遥国际电影展是少有的、与First青年影展类似的专注于独立创作、处女创作的另一类小而美的影展。

这些影展中,影片给人带来的实验性、冲击性、多样性和碰撞性,是当下趋于同质化的影展中十分可贵的。

影展还要面临的,是失去了贾樟柯这位强有力的领军人物,以及失去了核心人脉资源之后,如何维系其国际化影响力的挑战。

在平遥影展早期,正是在贾樟柯的推动下,马可·穆勒担任了影展的艺术总监,并由他率领全球各个大区的选片团队选片

也正是在贾樟柯的奔走下,平遥从第一届起,在大师班请到的嘉宾就都是影帝影后和大咖级导演:张艺谋、陈冲、施南生、田壮壮……

今年,平遥实现了100%的国内影片首映率和接近90%的亚洲首映率、50%的全球首映率,保证了影展的新鲜度;

与此同时,今年的平遥影展评审还包括数位国际知名的电影人:制片人Natacha Devillers、巴西导演Maya Da-Rin、戛纳电影节双周总监 Paolo Moretti、鹿特丹艺术总监Vanja Kaludjercic等等……

在团队易主之后,平遥影展未来的国际化程度,我们不得而知。

“贾樟柯的平遥影展成历史”,或以另一种方式回归

从昨晚到今日,很多人都在感叹“贾樟柯的平遥影展已经成为历史了”。然而,我们无法判断,这更多的是一次辛酸的告别,还是一个更适合贾樟柯的开始。

虽然昨晚贾樟柯表示,“今年的第四届电影展没有花政府一分钱,实现了全部市场化运营”,但四年来,筹措资金的历程是艰辛的。

2017年,自平遥影展举办的第一届起,贾樟柯便希望影展能在政府的指导和支持下,迅速市场化,在市场化中保持常新。根据平遥政府与影展的协议,前者对影展的资金扶持期为三年,提供了所有基础设施投资及千万级别的经费补贴,扶持金逐年递减。

此前,即便有着政府资金扶持,但影展的大部分资金依然要团队准备。所以,贾樟柯始终觉得自己穷。

贾樟柯曾经在今年接受钛媒体创始人赵何娟的独家采访、在《何谓对话》系列访谈中,就“有钱人”的相关问题回答道,“我拍电影赚了一些钱,但每年要做的事也很多,要为平遥电影展找5000万资金,每天都要去找这些钱,每年都觉得自己很穷。”

昨日,在贾樟柯宣布离开影展后,赵涛女士也发微博表示:“再见平遥影展!贾导再也不用为影展求人了,也终于可以睡觉了,我还挺开心的!”

赵涛微博

赵涛微博

可见贾樟柯在为影展筹资上的殚精竭虑。

疲惫还来自贾樟柯团队对影展各项事务的亲力亲为。

前三年,在平遥县政府与贾樟柯团队的合作中,前者负责提供部分资金,贾樟柯团队负责其余的资金和全部的运作,包括与广告商接洽、与片方沟通、与设计团队、建筑团队的统筹等。

而今年,对于贾樟柯来说,运作的任务并没有减轻,资金的重负却更重地落到了他和团队的身上。

在田壮壮的大师班上,观众才从两人的对话中了解到,贾樟柯为了影展的筹备,在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中,每天仅有2、3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电影节之外,除了公司的商业化运营和影片的拍摄任务之外,科长的操劳还来自更多的社会性事务。

在本届电影展的媒体发布会上,贾樟柯导演也提到正在筹建的山西电影学院,谈到这个学院具体的一些教学理念。更有可靠的消息传出,2021年,山西电影学院成立后,贾樟柯将担任院长。

还是在今年接受赵何娟采访时,贾樟柯还谈到了每个人都存在的局限性。他表示自己选择拍电影是因为“这是自己擅长的东西”,但在造飞机,研究计算机方面,自己就完全没有天赋。“你要知道个人的局限性,你老觉得自己可以救世,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世界,那离艺术也远了一点。”

我们无从知晓,在做了四届电影展之后,科长会不会觉得,做影展是他眼中的那种“具有个人局限性的事”:毕竟这涉及政商关系、土地规划、资金筹措、团队策划、调研设计、全年经营;

我们也无法知道,离开贾樟柯导演后的平遥影展,还会不会符合他当初想打造的那个家乡“国际影展”的宏愿。

但我们知道的是,在《何谓对话》中的贾樟柯,还曾对钛媒体这样诠释商业与艺术之间表达的关系:“我认为艺术不能清高。财务独立,才能艺术独立”。

所以,在奔波数年,历经办影展之艰的贾樟柯导演,对于未来资金充裕的平遥全新团队,应该是满怀憧憬的。

并且,本职工作是导演的科长,日后,倘若他以影展评审或是终身顾问的身份重新归来,或许能帮他从琐碎的、繁冗的事务中解放出来,重新找回他最擅长的那个角色。

不过,一切还要时间给出最终的答案。

(本文首发钛媒体App,作者|陶淘;部分资料参考自娱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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