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 流量明星去油腻指南
被寄予厚望的《武动乾坤》还是一出场就扑街了。
开播第一天,收视率0.3%,低于同时段湖南卫视的《流星花园》与浙江卫视播出的《扶摇》,在一线卫视中垫底。如果收视率持续低迷,甚至有可能面临被调整出黄金档的命运。豆瓣上有接近2万人为此剧打分,最终评分仅为4.9。很遗憾,从不失手的导演张黎也没有力挽狂澜。而所有来自路人的恶评都集中在男主演杨洋的油腻演技上。
此前张黎在接受采访时曾放话:这些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没给我丢人。但观众似乎并不这么想:
年纪轻轻,就有了黄晓明演16岁杨过的油腻感;
一流导演,三流演员,不入流的演技;
回眸一笑,还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油腻;
用力过猛的表演,杨洋为了摆脱面瘫的评价恨不得每秒换一个表情;
表演浮夸,这是一部《上古情歌》(主演黄晓明)2.0;
口碑全面崩塌之势,让粉丝连控评都来不及。
在讨论流量明星的油腻之前,还是应该先给这个通感性词语下个定义。
和普通中年男性大腹便便、热爱组织饭局和在饭局上教晚辈做人不同,流量明星的油腻多体现在对自己外貌的迷恋和炫耀上。一般是指在演戏、拍摄广告的时候,一颦一笑仿佛都在说:我这么帅,还不赶快看我?
在综艺节目《演员的诞生》里,胡军也对此有过精准评价——还不是演员就都开始起范儿。
而可以感受到的是,随着流量时代的来临,明星从出道到“起范儿”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成名即油腻
男明星们油腻的进度条被逐渐拉快。
毫无疑问,最高频被评价油腻的第一代男明星是“教主”黄晓明。
从《泡沫之夏》开始,黄晓明就开始专职提供各种邪魅狂狷的表情包。在《上古情歌》中,黄晓明穿着皮裙,抓住树藤从屏幕中出现,斜眼对女主角说出“不如做我的娘子吧”的一幕,就对“油腻”一词做了完美解释。
黄晓明的“油腻”评价肇始于2010年,那时他早已完成《大汉天子》《新上海滩》和《神雕侠侣》的拍摄,是当时内地当之无愧的一线男星。这距离他1998年出道拍摄第一部电视剧《爱情不是游戏》已经过去了12年。
而8年过去,2014年,男明星的市场开始发生变化。
吴亦凡与鹿晗分别在当年5月与10月宣布脱离韩国组合EXO,回到国内发展;同年,杨洋宣布与经纪公司荣信达解约,正式单飞;《古剑奇谭》的播出让李易峰跻身一线鲜肉行列。至此,“四大顶级流量”正式形成。
对男明星们来说,那一年是一个分水岭,他们发现自己不必再靠一部又一部影视或是音乐作品来证明自己。只需要像偶像一样,不断向市场晒出曝光量,以及背后所代表的粉丝号召力即可。
在证明了粉丝的关注可以实实在在转化成购买力之后,他们也迅速“油腻”。吴亦凡面对周星驰为何找他演戏的提问时,回复一定是因为自己的演技;鹿晗则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自己从没想过能留下什么作品;在参演的影视剧中,杨洋则贡献了各种“毫无意义又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随着曝光度的快速提升,就连95后的男演员吴磊和刘昊然都会不时出现在知乎首页上,提问是:他们是不是要变成油腻大叔了。
今年年初刚结束《偶像练习生》为例,选手们几乎都有一张苍白的脸,精致的妆容和极厚的刘海。在他们听说某几位选手来自王思聪的娱乐公司时,都发出了“有钱有势有资源”的低呼。这些平均年龄只有20岁的练习生们,彼时还并未真正出道,已经被贴上油腻的标签。
爷范儿
绝对的权力感是滋生油腻的温床。
“权力感”意味着拥有被仰视的地位和更大的话语权。对男明星来说,事业上的成功、大量的人气直接喂养了这种权力感,继而衍生出了自恋和油腻。
这背后也同样与演艺圈的上升路径直接相关。可以说,中国的明星很可能是世界明星中话语权最高的。
首先体现在收入上。迟迟未能播出的《如懿传》在2016年年底被曝出男女主演霍建华、周迅的合计片酬高达1.5亿。而上海文广集团影视剧中心主任王磊卿在2017年上海电视剧制播年会上称:“在更为倚重流量偶像的IP剧中,明星片酬在制作成本中占比甚至达到75%。”
在2017年公布的明星收入榜单上,鹿晗年收入高达1.8亿元,排名第二;李易峰和吴亦凡分别以1.7亿元和1.4亿元的年收入排名第四和第九。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呢?可以给出的参照系是,整个2017年,A股上市公司高管薪酬前十名总计1.66亿元,不足前十位明星总收入的10%。
如果有人说这只是头部明星的价格,那么即便是三四线演员的收入也和普通人毫无可比性。
靠《我不是药神》翻红的王传君在接受采访时曾说,在自己卡里只剩100多万的时候,心里很慌。而那时他已经处于代业状态长达11个月。
其次,即便是面对品牌主、节目组,这些在合同中出现的甲方,明星也变得愈发强势,甚至可以干预内容生产的各个环节。在这样的演艺生态下,明星们已经意识到,自己才是真正掌握话语权、真正决定整个游戏规则的人。
今年播出的《这!就是街舞》上,四大导师就集体向节目组发难。有的因为是海报上的名字出现错误,有的是因为错配视频,其余都是对剪辑不满,认为“枉顾现场的实际情况,并由此带来了负面舆论,造成巨大伤害。”
同样的例子不胜枚举:王俊凯工作室指责《高能少年团》不当剪辑,郑恺发布微博指责某档节目不顾自己的意见,“擅自”剪掉了精彩部分,并放话节目组——“不好意思,这个节目不约了。”
嘉宾们都清一色以“暂停合作”作为要挟,于是节目组不得不迅速发布道歉声明,挽回影响。
作为事实上的甲方,他们反而没有任何话语权。因为说到底,一线明星是真正的稀缺资源,粉丝所带来的购买力和热度也实实在在。2017年雅诗兰黛年报披露:中国大陆是销售增长最快的区域,原因之一就是签下了杨幂做为品牌代言人。
“我的名字即是流量”,也催生了明星工作室制度。在拥有自己的人脉和资源之后,一线演员已经可以凭一己之力让资本和平台迅速下注。《圆桌派》中编剧汪海林曾经有精准描述:
还是角儿大。电视台和视频平台都是,(因为)你是什么演员我才买。实际就是说,如果你一开始就搞定演员了,这个戏基本挣钱了。
这种绝对的权力感迅速催肥了明星,让他们周身散发出一种“爷感”。
东亚的明星凭什么不糊?
日韩的许多艺人即便已经超过30岁,也仍然保有少年感。究其原因,是绝大部分明星的收入与社会地位并没有与普通国民拉开不可想象的空间。
3个月前,日本周刊《FRIDAY》曝光了一线明星的片酬。
日本演员的片酬是由各家电视台规定,即便是同一演员也因为合作的电视台不同而存在片酬差异。
在女星片酬最高的是现年43岁的米仓凉子单集片酬为4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25万元),出道18年的绫濑遥片酬为225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3万元)。新垣结衣出演《逃跑可耻却有用》时,每集片酬在8万人民币左右,到《code blue》第三季时涨到每集9万人民币左右。
日本一线女演员单集片酬,图片来自豆瓣
一线男星中,堺雅人、木村拓哉的最高片酬为单集25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5万元)。小栗旬最高片酬为2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2万元)。堺雅人出演《真田丸》时,每集只有大约3万元人民币,整部剧拍一年,总共收入大约在150万人民币。
日本一线男演员单集片酬
对比一下3年前《FLASH》曝出的明星片酬,发现一线演员们的片酬几乎没有任何波动。也就是说,在内地请一个三四线明星的价钱几乎可以同时请到新垣结衣、小栗旬和木村拓哉。
而韩国的艺人收入则需要和经纪公司分成,这种抽佣比例早就被粉丝定义为“剥削”。以韩国两大经纪公司SM、YG为例:
SM旗下艺人的专辑收入中公司抽成比例高达95%,艺人只获得5%的收入,国内活动抽成比例超过60%;YG相比SM略宽松,专辑收入抽成50%,国内活动抽成40%。
在宋茜离开SM单飞后,在录一档综艺节目《黄金渔场》时被同场嘉宾羡慕的称作“富翁”。而宋茜的感慨也难免让人心酸:
还好我现在赚了钱,终于不用再在节目里抬腿卖力了。
一个更广为流传的事实是——《Running Man》刘在石整季的酬劳,只是《跑男》单个嘉宾录制一期的价格。
国内明星的话语权是每个点开他影视剧和综艺的人赋予的,想要他们远离油腻,第一步可需要做的是——从我做起,尽快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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