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在旧金山举办的谷歌年度开发者大会的主题演讲上，皮查伊公开展示了这个项目。当数千名开发人员从会议大厅出来时，谷歌的员工们向他们分发了这款由硬纸板制成的头戴式装备。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这种行为就像一个奇怪的小插曲。

一般情况下，该公司在I/O大会上发放的是总价达数百万美元的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或其他电子设备。但是一年后，人们想不到这款技术含量很低的设备——可以环绕在普通智能手机屏幕周围——竟然在谷歌内部催生了一个全新的虚拟现实项目，令其在一个有望重塑整个科技行业格局的领域站稳了脚跟。

后来科兹真的进了谷歌总部。他本人、普拉格曼和达米安•亨利（Damian Henry，与科兹一起发明Cardboard的巴黎同事）都成了谷歌虚拟现实团队的一员，这个团队的“规模比人们想象的要大。”

去年12月，谷歌虚拟现实团队聘请了多位3D视觉专家，其中最权威的当属史蒂夫•塞茨（Steve Seitz），他是华盛顿大学教授，微软的全景照片应用Photosynth就是以他的研究为基础开发出来的。约翰•威利（John Wiley）以前曾负责谷歌搜索引擎的视觉设计，最近也加入了这个团队。现在，该团队正致力于对当前相当复杂的虚拟现实技术进行改进，这也让谷歌与Facebook、微软和其他公司成为竞争对手。

上周四，谷歌虚拟现实团队负责人克莱•巴沃尔（Clay Bavor）在2015年度I/O开发者大会上展示了新款纸板虚拟显示眼镜，随后他还透露该公司设计了一款由16台相机组成的摄像系统，能够捕捉360度的全景视频，同时他们还在开发一套软件，可以对这些视频进行转换，为观众带来沉浸式的立体感体验。

谷歌将这些软硬件统称为“Jump”虚拟现实平台，并表示GoPro将于今年夏天为该平台提供相机。然而，这些研究成果似乎仅仅是更大项目的前期准备。“我们的志向根本不仅仅局限于Cardboard，”巴沃尔说，“我们还在其他很多项目。”

谷歌副总裁克莱巴沃尔介绍Cardboard虚拟现实眼镜

Cardboard的迅速崛起恰恰说明谷歌的运营方式与众不同。科兹和亨利曾在巴黎的谷歌文化学院（Google Cultural Institute）工作过，后者主要是把博物馆和其他一些机构的艺术品放到网上展示。当时，他们的硬纸板虚拟现实眼镜就是一个“20%项目”。所谓的“20%项目”，就是谷歌允许其员工每周拿出一天的时间，用来从事一些巧思妙想。

科兹和亨利无意间看到了一小段无人机拍摄的YouTube视频，那是适合于3D头戴式设备的立体视频，但他们没有相应的3D设备，这就是他们开发Cardboard的初衷。偶然间，他们发现用临时眼罩包裹在手机周围，就可以看这种视频了——“你只要确保手机能识别头部观看的位置即可，”科兹说。于是，他们向谷歌巴黎办事处的主管推荐了这个创意——它可以让学生们在虚拟世界中观看博物馆的展品。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谷歌“20%项目”涌现出了一些颇具影响力的产品——如Gmail和AdSense——但是，即便对谷歌来说，由于一个源于法国的纸板装置，而专门成立了一个配备齐全的虚拟现实团队，这种做法也是相当罕见的。

“当Cardboard去年亮相时，就好像是给了虚拟现实行业一记耳光——对于那些认为虚拟现实设备很高端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他们感觉，‘不应该是这样子啊，’”市场研究机构Gartner分析师布莱恩•布劳（Brian Blau）表示，“但这种羞辱最后成了‘哦，我们是对的。’现在大家的态度开始变得更严肃了。”

去年春季，普拉格曼向谷歌智囊团展示了硬纸板眼镜，有人建议他拿给巴沃尔看看。普拉格曼是一位出生于德国的工程师，曾在斯坦福大学从事过自动驾驶汽车的开发工作，而巴沃尔则是谷歌产品管理副总裁，负责Gmail、Google Docs、Google Drive以及Google Apps等应用的用户界面设计工作。但在谷歌内部，他素来以“虚拟现实的狂热爱好者”而著称。

观众现场体验Cardboard虚拟现实眼镜

一脸孩子气的巴沃尔说，“我一直在从事虚拟现实和远程呈现（telepresence）的研究：如果我们都不在这里，你和我如何进行对话呢？”据他介绍，这是一种他总在不断尝试的技术。巴沃尔通常认为，他在12岁就开发出了第一款虚拟现实应用——他用苹果的Hypercard程序制作了自家的全景图。“当时还没有什么虚拟现实眼镜，它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穷人的虚拟现实世界，但却是我真的思考过的事情。”

在巴沃尔的领导下，谷歌虚拟现实团队成员将这些硬纸板眼镜变成了现在已有100万人使用的产品。布劳称，这使得谷歌Cardboard成为有史以来最为成功的虚拟现实产品，而且与竞争对手拉开了“非常大的差距”。借助于谷歌的设计，任何人都可以制作自己的虚拟现实眼镜，只要在硬纸板前面配上两个镜头，并在后面插入手机即可。接着，他们可以通过手机上的应用播放这些立体视频内容——这些视频从两个稍有不同的角度捕捉相同的场景，在通过两个独立镜片（一只眼一个）观看时，就可以具有立体感效应。

随着Cardboard项目的不断壮大，除了塞茨和他的团队，谷歌虚拟现实团队又招募了一些摄像头设计师。塞茨仍然保留了他在华盛顿大学的职位，但他在5年前加盟谷歌，创建了一个专注于3D视觉技术开发的团队。“我当时被告知，如果我加盟了谷歌，那么就可以聘请我想请的人，做我想做的项目，”塞茨说，“我可以打造自己的‘梦之队’。”在此之前，塞茨的团队已经基于谷歌地图推出了3D照片虚拟之旅服务，同时还在开发一款工具，让用户在拍照以后再重新对焦。

巴沃尔拒绝透露除了Cardboard和Jump，谷歌还在开发哪些虚拟现实产品。但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巴沃尔的团队正在打造“一款支持虚拟现实应用的Android操作系统”。虽然这则报道并未透露太多的细节，但这意味着该系统将运行于全新的硬件——也就是说，不是用硬纸板制造的虚拟现实眼镜。

谷歌纸板虚拟现实眼镜

谷歌在虚拟现实方面的努力将使其与Facebook展开直接较量，后者在去年春季收购了虚拟现实创业公司Oculus，并计划在今年晚些时候推出Rift头戴式设备。但是，谷歌还将目光投向了“增强现实”市场——微软也凭借着全息眼镜Hololens正在探索这个领域的潜力。除了饱受争议的谷歌眼镜外，该公司最近还连同其他一些公司对增强现实创业公司Magic Leap投资了5.42亿美元。巴沃尔表示，他本人“积极参与了”这笔交易。

增强现实系统在用户于现实世界看到的实景基础上增加了一个3D图像层（即全息图）。他们希望，这种技术不仅可以提供一种使用计算机的全新方式，例如在墙壁显示一个Skype窗口，还能改变用户看电影、玩游戏的方式，甚至帮助设计师和工程师创建实体物品。

相比之下，虚拟现实技术则是关上了现实世界的大门，让用户以一种极为适合游戏、教育和培训的方式，完全沉浸于一个不同的“地方”。上周四，谷歌推出了所谓的Expeditions项目，可以帮助中小学生踏上虚拟之旅，参观威尼斯、长城等名胜古迹。这曾经也是科兹和亨利最早向其巴黎的主管报告的创意。

巴沃尔表示，这代表了虚拟现实技术在不远的将来的应用前景。但是，Facebook却将虚拟现实看作是一种全球沟通方式。虽然我们距离最终的目标还十分遥远，但在Facebook、谷歌和其他公司的努力下，我们正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进。科兹说，“Cardboard就是一个在合适的时间出现的项目。”（编译/清辰）